第25节(1 / 2)

倒也不是舍不得,只是语师妹刚才那情真意切,宝贝似的给他,因这枣子闹出的祸事这么大,只觉得重愈千金,被未婚妻这么漫不经心尝了,未免有些别扭。

随即又想吃就吃了,为这青枣,绮师妹好歹也是受了大罪,怎么就吃不得了?

才刚这么想,便见白绮眉头一皱,直接把嘴里的果肉啐了出来,手里剩下那半个更是随意往桌边一扔,圆滚滚的滚下来掉地上。

“姐姐你——”

白绮漫不经心的接过机灵丫头递过来的茶,漱了漱口,这才道:“这心意,可真难吃。”

白语眼泪都出来了,一脸心意被践踏的样子看着江洛。

这下连江洛都不满了:“绮师妹,你若是哪里不满直说便是,此次语师妹连累你受了大罪,合该她反省,可也用不着如此糟蹋人家心意。”

白绮擦了擦嘴角,看着江洛:“从进来开始,你就弄错了三件事。”

“第一,余姨娘不过是我爹的妾室,妾通买卖,说句不好听的,要是这会儿我爹遭遇不测,白岩山庄就此败落,我把她卖了换粮食都不会惹人非议。这样的人你乐意奉为长辈,可别带上我。”

“第二,跪地祈福是她大清早哭着喊着要为女折罪的,托她的福,我身体果然轻松几分,便让她再接再厉,这会儿说什么折辱。做出如此姿态,那么当初何必巴巴的跑来?莫不是只为作秀而已?”

“第三,你这好师妹的赤诚心意,是你未婚妻差点用命换来的,你即便是感动,怕也拜错了山头吧?”

江洛闻言眉头越发紧皱,未婚妻在他面前从来都是百依百顺,哪里如此乖戾尖锐过?

虽说能体谅她受伤迁怒,可如此刻薄也未免让人失望。

于是便严肃道:“师妹,我不是不体谅你所受的苦楚,师兄看你在病榻上也心疼。”

“可我了解你,你宽和大度,善良正直,凡事是非分明,定不会学那些个狭隘尖刻的女子。”

“我这么说并不是替语师妹和余姨娘说话,而是在讨论我的未婚妻,我千山派江家未来的主母。”

“我从未有一刻怀疑过自己的眼光,怀疑过你定能与我携手并肩,以后打理得我江家蒸蒸日上。”

这小嘴,简直说的比唱的好听,但也恰好戳中原主七寸。

以原主对江洛的真心,对婚姻的满意和期盼,便是再多不满,江洛祭出这些话,也是手到擒来了。

这也是白语认定江洛出马手到擒来的原因。

毕竟哪个女子,愿意在心仪的人面前,落下个刻薄狭隘,刁钻跋扈的印象?

可白绮却对江洛露出一个散漫的笑:“谢师兄夸奖,我也觉得我才德兼备,优秀出挑,谁家娶了我,定会蒸蒸日上。”

江洛一喜,以为白绮这是顺着他给的台阶下了,正准备再接再厉。

便听白绮又接着道:“不过师兄对我满意,我却是要好好考虑一下师兄是否真的是我的良配了。”

江洛一惊,屋子里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无非就是仗着自己是被偏爱那个有恃无恐?

白绮看了眼江洛,又看了眼白语,面上不掩讥诮:“我找男人,图的是关键的时候能够替我出头揽事,偏帮护短的。”

“不过照现在看来,对师兄来说,好像我做一个宽和大度,绝不记仇的活菩萨比我这个未婚妻具体受到的委屈更重要。”

“不但不能对我的苦恼感同身受,还慷我之慨成全自己的感动,不愧是江湖盛赞的仁义侠士。”

江洛被她刺得脸色发青:“师妹,你大可不必如此刺我——”

“这就不舒服了?”白绮嗤笑:“前几日我随管家下山收租,看到两户农家吵架。”

“一户有理,一户纯属胡搅蛮缠。但无理那户汉子始终偏帮妻子,维护其左右,有理那户的汉子也是像师兄一样,外人指责还不够,自己也站岸边嫌弃婆娘泼辣呢。最后果真有理的向无理妥协。”

“师兄,那时候我突然就明白,这男人要不能偏帮自己,再高的本事于妻子来说也是个废物呢。”

白绮抬眼,直视着江洛,仿佛在看她口中那不看场合帮着外人指责妻子的无能汉子一般。

那眼神让江洛面红耳赤,突然无地自容,接着听白绮道:“所以问题来了,我要一个只知道要求我,却无法回应我期望的废物干什么呢?”

“你——”

“姐姐,你说什么呢?我难道是二话不说该一致针对的外人吗?”

白绮却并不理会她,只对江洛道:“如果师兄觉得我说的话不在理的话,现在便可手书一封,和老夫人重新商量一下婚事。”

“无妨,咱们从小一起长大,即便做不成夫妻,师兄妹的情分也是在的。我也绝无可能因此心生怨怼,影响白江两家的关系。”

“只是婚前已经出现了苗头,让师妹我对这桩婚事实在生不起信心,为免婚后反成怨侣,师兄还是细细考虑,以免伤了两家情分。”

白语闻言,震惊的脸色闪过一丝喜悦,她知道姐姐有多喜欢洛师兄,却没料到她居然会主动提出退婚。

洛师兄和她两人的事虽然没有挑明,可订婚当日,师兄也是暗示过他们生不逢时的。

如果姐姐主动退出的话——

想到这里,她眉目含春的看向洛师兄,顿时心里拔凉。

因为江洛此刻的脸色如同调色盘,惊慌难堪愤怒不可置信都有,唯独没有一丝欣喜和雀跃,甚至都没回头看她一眼。

江洛艰涩道:“绮,绮妹,我并没有不顾你的委屈偏帮外人的意思,咱俩正经的未婚夫妻,你是我江洛今生唯一的正妻人选,休要再说这样的话。”

“好了,你若是不高兴,我便什么也不提,但你下次再说退婚这样的话,师兄也是会难过的。”

“是师兄一时糊涂了,只觉得你平日里对语师妹诸多纵容,便自以为是,你要是不喜欢师兄可以改,师兄绝不是护不住妻子的人。”

一连串的解释,让白语更是脸色发白,身体摇摇欲坠。

为什么?师兄不是说如果她是嫡长的话,那么这桩婚事再也无一丝遗憾了吗?不正是说明与姐姐订婚是迫于无奈,内心更喜欢的是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