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择又安抚了一下,带上两人的外套就开摩托车往镇上去了。
一路上阮惜时死死地抱着陆择的腰,风很大,他的哭声听起来断断续续的,陆择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大概就是一些自责的话吧。
阮惜时说:“要是我答应妈妈跟她走就好了,这样她就不会留下来陪我过年,她不留下来,就不会出车祸了。”
摩托车经过车祸现场,阮惜时隔着一段距离看到那辆被撞得走形的奔驰,心都要揪起来了,他张着嘴巴却说不出话来,完全不敢想象他妈妈都遭遇了什么不测。
陆择只听到他一阵阵抽气的声音,碍于开车,他只能开口安慰道:“没事的宝贝,奔驰的安全设施很好,你妈妈不会有事的。”
阮惜时紧紧地抓着陆择的衣服,偏开头不愿面对惨烈的车祸现场,他怕他再多看两眼,心脏就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他们一路赶到镇医院,医院里有交警在做记录,阮惜时看到这画面就手脚发软,还是被陆择扶着进去的。
陆择比他清醒理智,上去问了医生车祸的伤者现在在哪里,医生回答说伤者有点严重,他们这个小医院接收不了,已经转去市医院了。
阮惜时只听到了“伤者有点严重”这句话,其他的都化作耳鸣的嗡嗡声,他木木地问道:“从这里去市医院要多久啊?”
陆择知道阮惜时是担心母亲,想早点看到母亲确认她的身体到底要不要紧,可是镇上去市区最快也要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何况他们还是坐摩托车……
事到如今陆择也顾不得隐瞒他的身份了,他拿过阮惜时的手机,根据自己强大的记性拨了通电话,用不容置喙的口吻让对方弄辆车过来。
阮惜时也无暇顾及陆择都做了什么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现在很无力,他没有办法马上去市区看望妈妈,也没有办法回到过去改变一切,他失魂落魄地蹲在医院门口,望着路上偶尔开过的车出神。
他无助地问陆择:“我们开摩托车去市里要多久啊……”
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说:“不行,开摩托车走那么远的路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冒险。”
陆择蹲在他旁边,把他稍微往自己身边揽一揽,安慰他说:“不会有事的,我们会有办法去市里的。”
归根结底还是镇上的医院太小了,如果它能像市区那些医院一样正规,那潘瑶大可以留在这里观察治疗,阮惜时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担心了。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阮惜时蹲得脚都麻了,脸也被夜风吹得麻木了,他心中满是愧疚,除了蹲在这里,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让自己的良心安一点点,像是自虐赎罪那样。
他期盼着天快点亮,那样就会有去市里的客车,他要坐最早的那班车去市看望妈妈。
陆择陪阮惜时蹲了一小时,然后被两束强光晃到了眼睛,他眯着眼看着那辆车子开进医院,然后在他们面前停下来。
一个年轻的司机从驾驶座出来,紧张拘束地问道:“是陆总吗,我是来接您的司机小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