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一白龙化开,变成一条条枷锁,他一咬牙,暗红的双眼好似要滴血。
眉心处出现鼓胀,同时脊背处突起越加狰狞。
这是他的血脉化形。
作为血鲨一族的天才,他自然掌握了这一技术。
只是此时,鲨化快要突破临界状态,血脉暴起至极限。
不过凯文银却面色漠然,粗大的手掌合拢。
“水破-血鲨龙弹!”
血光炸裂,蛛网般的白锁崩裂,血影变得暗红,头部更是呈龙首状。
速度再次暴涨,朝远方跃去。
“有趣,强行龙化?”
迪文拉有些意外,以他对凯文银的了解,应该破不开他的秘术。
看来血鲨一族这一代的小天才,也有着相当的底牌手段。
他不怒反笑,不再单手,而是两只手飞速结印。
“水涡火阵,雷柱风刃-出来吧,困顿一切的白牢。”
哐哐哐!!
强烈的水元波动甚至引起了海水的涡流。
白色的水元扩散,骤然凝结,形成一座座高大的苍白之墙。
犹如一只巨手五指。
白墙出现后便急速合拢,朝着血光落下。
速度之快,几近一瞬。
其间更有某种奇特的特效,使得域内翻滚的海水,炸裂的焰浪骤然静止。
好似凝滞。
只是下一刻,一道尖锐的呼啸声从远处急速传来。
“海水倒卷,天空隐没,藏於浪中灵,亦是大海的怒……水化-大海啸繁印。”
快速的咏叹调结束,一声巨响。
原本凝滞的海面开始急速颤动,下一刻,轰然高高冲上天空。
海水炸碎,水花飞溅。
高高涌起的海水变为黑色,足足达到近百米,一重接着一重,一浪高过一浪。
海浪顶端,镶嵌有一张模糊的巨大人脸。
浪花砸下,轰击在白墙之上。
无数细小的海域的对撞,水元在抵消。
“黑水,大海啸,这是……”迪文拉死死望着远处,望着那显出的人影。
“赤鲧?!”
“哟,不愧是黑海马的天才,就差一点点,就这一点点就把我关主了。”
海浪之上,一通体是水,身着黑底赤鱼大袍的怪人出现,周身流水宛如活物般,环绕其间,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的迪文拉等人。
他一边说,脚下黑色的浪花依旧不断朝四周扩散。
“看来我果然没错,其亚,凯文银,你们当真成了叛逃海人……”
迪文拉此时认出了来人,心神微微一凝。
赤鲧组织人数不多,新人暂且不提,老人一个个都是难缠的角色。
每一人都受过高规格的海族通缉令,并赋予独特的称号。
此人很好认,那位掀起滔天海灾,淹没一个海眼的恐怖罪犯,水人!
其修有独特秘术,在大海上,实力忽强忽弱。
强时甚至以一人之力,硬杠过整个中型海族……
此时凯文银与其亚却是一言不发。
从迪文拉真正决定下死手,他们离开七海岛的那一刻。
他们的命运,便已经注定了。
强与弱的恒定,大势压下,只是求生的欲望,使得这一进程加快而已。
*
*
琼芳岛,琼明街,酒楼。
林末一边喝酒,一边把玩着手中的赤鲧小玉雕。
最后之时,打死司徒绝,自然毫无悬念。
对方实力是强,比之明泓老人也没差多少。
只是其以为自己不会动手,心甘情愿摆姿态,最终被他发现破绽,全力一击,直接打残。
这个层次,先发制人下,自然按着打。
最终一切结束,难度甚至不比打死那什么赤山武虎将高。
一身强悍武道修为,化作他的晋升资粮。
随后自然是按部就班收拢战利品,以及检验秘器是否为真。
可惜的是,拿到这赤鲧小玉雕后,无论他施展怎样的手段,都无法将其催动。
最多勾勒出一丝其中力量,用以产生一种对海兽的吸引力。
不过经他实验,这种吸引力,最多局限於方圆十几海里,虽然神异,但要说形成海兽潮,却完全是痴人说梦。
为此林末还怀疑过其真假,亲身前往赤山虎本宗查看,最终自然一无所获。
看来,这玉雕需要某种特定的手法催动,而这种手法,还是只有水人有。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看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
此时街上穿着清凉的少妇女孩,显然少了,大多为身带武器的武夫猛男。
饶是如此,一个个也神色匆匆,好似有什么要紧事要做。
这是赤山虎,司徒绝一行人的消失,带来的余波。
连锁反应开始蔓延,影响着身边的人或事。
不仅体现在物价,日常之上,还表现於方方面面。
甚至於,就连他这个始作俑者,也不由紧张了起来。
就像回到当初在宁阳县,第一次大龙山出事,黄天教步步紧逼,物价上涨,盗帮横行,心底自然而然出现紧迫感一般。
“赤山虎司徒绝等人一灭,秘器虽然到手,但伪造身份一事,却是必然落空。不过更重要的其实是这一事件所带来的后续影响,是否会影响后续计划。”
林末心中不由暗自盘算。
手中玉雕在指尖翻滚,温热的触感下,闪烁着淡淡的荧光。
赤山虎体量不小,这样的势力,单论普通武夫,能牵涉成千上万,所波及的普通百姓,更是不计其数。
其的消亡,就如同朝平静的水面丢下巨石,势必会引出道道涟漪波澜。
最关键的,便是引起七海盟的注意。
要知道此时七海盟中,高手可不少。
虽然能奈何他的绝对不多,但却也会碍事。妨阻计划。
“这便是无奈,世上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林末轻叹。
普通人担忧吃食温饱,肉食者顾虑实力地位。
即使如他,决心低调行事,谨慎为人,也有迫不得已,无可奈何的地方。
事到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等待水人回来再说。
林末手一翻,玉雕消失的瞬间,整个人起身朝楼下走去。
形势变化下,一切好似失控。
这个时候,他能做的也不多。
正好蛰伏一段时间,消化最近的吃食,用以提升自己。
顺便静待事情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