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胤礽起了个大早,正用着早膳,岳端来给他请安,胤礽示意他坐,移了粥点到他面前,让他陪着自己一块吃。
“我听说你昨晚也到了很晚才回来?”
岳端尴尬地笑:“昨晚跟陈兄出外游玩,闹晚了。”
“出外游玩?是去温柔乡了吧?”胤礽轻笑,随即又问道:“你那位陈兄看着挺豪爽一个人,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在福建的时候,奴才的手下不懂事与人起了冲突,奴才与陈兄是不打不相识,因为合得来就经常一块喝酒聊天,刚开始来南边奴才因为水土不服病了很长一段时日,那段时候委实苦闷得很,多亏了陈兄这么个有意思的人陪着,要不奴才怕是就要丢脸的上奏请旨回京了。”
“他人可靠吗?”
“如太子爷所说,陈兄这人很豪爽直率,对朋友也够仗义,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赚银子。”
胤礽点了点头,想了片刻,复又问道:“你昨日说,他家里是扬州的盐商?”
“是,他祖上三代起就从安微到了扬州经营盐业,在扬州家大业大,与江南官场里的这些人有些纠葛不清错综复杂的关系,”岳端说着压低了声音:“据他所说,他家每年光是打点各方官员,花的银子就要十几万两。”
胤礽闻言失笑:“他连这个都跟你说了?”
“奴才与他是莫逆之交,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那他也知道你的身份?”
“没提过,不过奴才想他应当是猜到了的,但是奴才与他往来纯粹是志趣相投,与其它无关。”岳端赶紧表明,他没有私下里给人行过方便。
“你方才说,打点各方官员……?”
“没错,他那个爹,叫陈泰的,是个典型的老狐狸,八面玲珑,讨好那些官员的本事绝对是面面俱到滴水不漏,据陈兄说,不光是江南这边,就是京里的那些高官,明索两派的都没少拿过他的好处。”
胤礽闻言撇了撇嘴:“塞银子都塞到京里去了,他就不怕手伸太长了迟早有一天要遭雷劈。”
岳端赔笑,一时倒不知该怎么接他这话了。
“你给爷好生与他相处着,日后若是有用得上他的地方,爷少不了他的好处的。”胤礽吩咐道。
“那是自然。”岳端连连应下。
☆、施琅
八月十五,康熙率众前往江宁的庙宇举行拜月典礼,江宁当地的官员也跟了不少去,岳端跟在胤礽身边,提醒他:“爷,前面跟在皇上身后的那位便是施琅。”
胤礽抬眼看过去,施琅身形挺拔相貌堂堂的,倒是与他想象中的莽汉形象大相径庭。
“施琅昨日从福建来的江宁朝见皇上,今早皇上已经和他聊了有几个时辰了。”岳端小声说道。
胤礽挑起眉,笑了笑,走上了前去。
拜月礼过后,康熙留了施琅等几个官员下来一块赏月,官邸的空院里摆满了十几张桌子,月饼,瓜果,桂花酒,一众官员陪着康熙谈笑风生。
天边高悬着一轮圆月,有人在胤礽耳边说:“其实十六的月亮比十五圆。”
胤礽转头,是胤禔,他把喝了一半的酒杯递过去:“大哥喝酒吧。”
胤禔受宠若惊地接过:“谢太子爷赏赐。”然后就着他的杯子就这么把剩下的半杯酒倒进了自己嘴里。
胤礽笑了笑,移开了眼。
放下杯子,胤禔像变戏法一般取出个泥人递到胤礽面前,道:“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