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我揍他。」大虾越说越来气,「王听云捅的篓子,她倒好,拍拍屁股走人。」
黄挚看着大虾,「你别擅作主张,我说过了高考后就是高考后。」
大虾冷哼一声。
一条缝看一眼黄挚的脸,搭上大虾的肩膀,「高考是学生的命。我们小报复她就行,别搅和人家的前程。」
「我妹的前程呢?全部被她毁了!」大虾吼:「她期末考试,全班第三。现在写不了字,什么考试都交白卷啊。」
黄挚不紧不慢地说:「你妹的意外,你爸才是直接伤害人。」
「你搞什么?为王听云说话?」大虾难以置信,「你不会玩见色忘友那招吧?」
一条缝插嘴,「怎么会呢?见色忘友,首先具备的条件是,女的她得有美色。王听云干煸菜一样,哪唬得住男的。」
黄挚端起酒杯,「大虾,讲事实,没有你爸那一推,你妹不会受伤。」
大虾:「你……」反驳不出。
一条缝看两朋友杠上了,赶紧打圆场,「不要因为女人,伤害了我们兄弟之情。」
大虾呛道:「你情书那些错别字的仇,不记得了?」
「老子当然忘不掉!」一条缝一拍大腿,「城中一群女的嘲笑我,妈的丢脸。遇上不会写的字,标拼音咋滴啦?不识字就没有表白的权利了吗?」
大虾转向黄挚,「你可别玩玩的,当真了。」
黄挚说:「我打了赌,这就是我的事,什么时候赌约完成,我说了算。你们不得干预。」
大虾绷唇,饭也不吃了,起身走人。
一条缝看看门口,看看黄挚,「这……」
黄挚笑,「为了我们的赌注,干杯。」
星期六下午,王听云在房间做作业。
大虾来了。
王母开门,惊讶问:「怎么过来了?」
大虾拿了一个大袋子,「我妈做了腊肉,让我送过来给你们尝尝。」
王母迎他进门,「你们太客气了,太客气了。」
大虾眼睛一扫,见到了房间里的王听云,他不禁咬一口牙。
「听云。」王母喊道,「出来见见客人。」
「好的。」王听云放下作业本。她和大虾一年见不到两三次,都是走亲戚的时候才碰面。她少话,打了声招呼,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虾看她的样子,像是她欠了他几百万。
王母把袋子拿进厨房,顺便烧水。
王听云不自觉贴在墙边,托了下眼镜,没话找话地问:「小真怎么样了?」
这可触了大虾的雷。「托你的福,手伤现在都没好。」
王听云惊愕,「我……」
小真和书呆子的事,不是王听云捅出去的。她胆儿小,哪敢惹是生非。
那天,小真得意忘形,拉大了嗓门,没有留意门口经过的王母。不一会儿,小真要找书呆子,活蹦乱跳地出门。
小真走后,王主机板起脸孔。「刚才,听云给我说了件事。」
大虾的爸爸和蔼可亲,「什么事?」
王听云不明所以,看向母亲。
王母说:「我有必要和你们家长说一下。小真和听云都是高三,成绩不错,我们两家能出大学生,是祖宗的荣耀。不过,小真和听云说,她有男朋友了?」
大虾的爸爸变了脸。
王听云跟着一变。
王母告诫:「你们要对孩子上心啊。」
王听云呆住了。
回到家的第二天,王母听到消息,小真被鞭炮给炸了。
王听云想去探望,被大虾打电话狠狠地骂了一顿。她自觉理亏,默不作声。她至今仍不清楚,王母是如何得知小真早恋的。但,那是深爱她的母亲,因此,王听云自愿背了黑锅。
后来,小真出院了,正常上下课。
王听云以为没事了。没想到手伤还没好?她结结巴巴地问大虾,「小真的手……怎么了?」
「握不了笔,考不了试。」大虾讽刺说,「今年大家族,就你拔尖大学生了。高!」
王听云嘴唇发抖,「我……我不知道。」
王母走出厨房,细眼锐利,「你们在聊什么?」
大虾立即摆出了笑脸,「随便聊聊。」他喝完两杯茶,走了。
王听云脸色白得跟王母买回来的劣质卫生纸一样。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事。
星期日下午,她先是去了网吧,给网管留了一个口信,「你和黄挚说,我去邬山镇了。」
网管笑眯眯的,「好咧。」
邬山镇的大虾家。
小真的手拆了绷带,露出了一个丑陋的疤痕。
两个女孩对坐,一言不发。
王听云脸色越发惨白,「小真,对不起。」
小真耸肩,「都是命。」她可比王听云轻松。
自从和书呆子分手,小真学习上落了一大截。大虾的爸爸以为是手伤造成,小真没有解释。因为意外而退步,好过因为失恋嘛。听到书呆子成绩稳定,小真更灰心了。
王听云深深地鞠躬,「对不起,如果有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努力。」
门外的大虾冲了进来,脱口而出,「那你给小真代考啊。」
王听云惊讶地看着他。
小真也呆滞望着哥哥。
大虾抱手靠在门框,「代考不行的话,你做试卷的时候,换成小真名字和准考证号呗。」
王听云摇摇头。
大虾鄙夷道:「没诚意。」
王听云待不下去了,转身要走。
大虾没有阻拦,他终究不想让王听云自在,故意问:「对了,你也早恋吗?」
王听云转头。
女孩脸色像是透明了一样,毫无血色。大虾感到快意,拖长了音,「如果我把这事告诉你妈……」
「你别……」王听云一慌,自动对号入座了。反应过后,她看着坏笑的大虾,明白自己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