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只纲吉(2 / 2)

他发现在幼儿园的时候也总是能看到棕发的孩子一个人待在自己的一个小小角落,身边既没有温柔可亲的老师也没有闹闹哄哄的孩子,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好多次山本都想走过去同对方搭两句话,却总是因为老师召唤啦同伴拉走啦各种各样的原因无法做到。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儿童节的时候,他远远地看到纲吉的母亲站在一旁颇为担忧地看着一个人呆着的纲吉,在朝纲吉走过去的时候突然愣了愣。

他看到了一个人玩耍的孩子身前的玩具,光滑的表面恰好能够反射出身后母亲担忧的面容。

然后他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地转过身去,朝着到来的母亲露出惊喜而软糯的微笑。

那对于山本武来说是如此不可思议的情景,刚才还是一副担忧神情的女性也在瞬间笑起来,像是什么都没有的样子。这母子二人热络地说着什么,最后只有孩子咯咯的笑声传入耳畔。

一切被年幼的山本看在眼里。

也是那之后不久,原本不合群极了的孩子开始跟在其他孩子身后,却又因为那些孩子们之间流传的奇怪传言而被光明正大地排斥在所有人之外。

但即使如此那个孩子还是一步一步跟在其他孩子身后,直到偶尔摔倒才能迎来前面的孩子们的注目——尽管这注目也只是为了嘲笑他而发出。

被另外一群孩子们环绕着的山本不明白这种被所有人排斥在外的感觉,但是不论怎么想他都觉得这是一件非常、非常非常难过的事情。尤其是在不知道为什么想起那个笑得温柔的女性的时候,这种难过的感觉像是也被传递过来一样涌上了心头。

之前暂时搁置的事情被再度想起了。

山本不是喜欢轻易放弃的那种孩子,加之和这个孩子相处时总是让他感到十分舒服,所以这个时候再想起要和这个孩子成为朋友的时候他行动了。

"呀,阿纲,"他在同身边的孩子们说了声抱歉之后往纲吉身边走去,在低着头的对方面前伸出一只手。

"要一起回家嘛?"他问。

朋友到底是多重要的东西呢?

山本也不知道。

他喜欢和友人们相处——这大概就是现在的他能够说出的答案了。

而从幼年起就开始来往的友人,软软糯糯总让人担心他会被人欺负,但是每次问及相关的事情的时候,对方总是会打着哈哈避过。

这个时候即使是在同龄人中长袖善舞的他也没办法,深知友人看起来软弱实际上比谁都来得倔强,向来尊重友人的少年只得挠挠头,站在友人身后好歹作为一道屏障。

原本是这样想的。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似乎开始和友人渐行渐远。几乎就是转眼之间,沢田纲吉越发变得坚强而独立起来——虽然他原本也是这个样子,但是较之以往现在就像是被拭去灰尘的明珠,日益变得闪闪发光。

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山本也并非那种见不得一向混的比自己差的友人变好的性格,只是看到友人如此大的变化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去探究在对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果光明正大地去问的话对方是定然会告诉他的,但是山本选择了缄默。

因为虽然阿纲会告诉他为什么,但是这并不代表不会让对方为难。

山本武并不想让自己的友人为难。

说来也是奇怪,在外人看来他们这样一对组合似乎总是他在帮助纲吉。但是实际上只有山本武本人才知道在这么多年的相处中,对方给予他的帮助才是最多的。

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他微不足道的失落与迷茫的时候只有那个人会来到他的身边充当树洞,听一个傻蛋的自说自话;在所有人都在为了某个不知所以的胜利而欢呼而他却担忧着棒球之神眷顾的时候也只有那个人知道他的不安,拉着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于是陪他整晚整晚地看棒球比赛的录像。沢田纲吉就是那样一个人,温柔又耐心,努力而强大,一直一直以来,他们都是这样相互帮助着过来的。

沢田纲吉突然的成长在令他突然有一种老父亲一样的欣慰的同时让山本突然放下了心。

[太好了,终于能够在更多的方面帮助你了。]

他这样想着,在认识到自己的水平大概无法对友人有所帮助之后诚恳而暗含欢喜地地朝深藏不露的自家老爹请教剑术。

挥动挥动挥动。

然后终于来到能够帮助上友人的时候。伸出去的手同以往一样被接纳了,这让他控制不住地为友人的没有改变而开怀大笑。

我能够为你而挥动手中之剑了。

这样一想便足够令人欣喜。

在从没见过的攻击来临的这一刻山本突然想起幼年时孩子们排斥沢田纲吉的原因,不过是对方看起来呆呆的做不好事情,又据说是[没有父亲的孩子。]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他不是也没有母亲吗?

更何况阿纲他温柔又耐心,努力而强大,是山本武最重要的朋友。

这样一想连空气都轻快起来,少年在一瞬间觉得自己连空气都能够斩破。

于是他抬手挥刀,蓝色的火焰从手间的戒指上点燃。被自己吓一跳的少年唔了一声,尝试性的将看起来就很厉害的火焰转移到手中刀剑去。而后火炎裹满了刀身,将不知道是什么的铺天盖地如同爬行的虫豸一般而来的金色光芒挥斩开来。

而后他迅速地跳跃向前,举到身前的刀剑散发着蓝色的火光,将一切阻挡在眼前之物都破除开。

而后他暗中施力,烧灼了金色光芒的蓝色火焰划出一道月牙一般的剑气,直冲冲地朝着楼道前方金色光芒最初出现的地方劈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