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2 / 2)

说话时,楼半夏直直看着刘伟涛。

刘伟涛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我也不少有意的,以前我也都是这样的,也没出什么事儿啊……”

梁京墨抬了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然后你起身的时候,把按钮放在了哪里?”

刘伟涛回忆了一下:“我当是顺手就把那按钮松了,应该是垂在床边的。”

梁京墨将视频的进度条往前拉了拉:“这里,她的柜子上放着什么?”

“是药,止痛药。”刘占源立即回答。

整个事件梳理下来,应该是张清致半夜被痛醒,想要按护士铃却没有摸到,于是试图自己拿到止痛药,但是却失手扯掉了自己呼吸机的管子。

看上去即使不是自杀,也应该是个意外。

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众人坐在客厅中,静静等待着夜色彻底笼罩这个城市。

时间似乎过得分外缓慢,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客厅中的挂钟的“滴答”声十分刺耳。

刘占源再度站起,准备去卫生间。

他的眼睛下意识瞄向柜台上的遗像,只觉得灯光下照片中的母亲虽然依旧笑着,眼神却显得有些诡异,似乎正看着自己。

被自己的脑补吓得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刘占源还是坐了下来,能憋一会儿是一会儿。

晚上十点半,刘占源终于忍不住去了卫生间。

洗完手出来,他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遗像前的香又快要烧完了,他顺手从抽屉中取出新香点燃,准备续上。

一鞠躬抬头,刘占源大喊一声,被吓得跪了下去——那枚戒指,又出现在了遗像前。

宋初指着遗像中的女人,手微微发抖:“照片动了。”

楼半夏拉开宋初,右手张开笼罩在遗像上,口中念念有词。片刻之后,楼半夏右手收拢,似乎从照片中将什么东西扯了出来,抓在手上。

“蝉。”楼半夏张开手掌,一只精致小巧的黑褐色的蝉卧在她的掌心。

众人都是一脸迷茫,怎么会有一只蝉藏在张清致的遗像之中?最懵的还是许悦,她每天都会擦一遍遗像,却从来没有发现过有什么东西。

梁京墨取过蝉,手指在蝉的腹部轻轻拨动两下。

蝉身动了动,发出几声鸣叫。

听在旁人耳朵里,和普通的蝉鸣并没有什么两样。

然而,对刘占源而言却如同惊雷一般——他听到的不是蝉鸣,而是一个女人痛苦的□□,和他在睡梦中听到的张清致的□□一模一样。

眼瞧着其他人都没什么反应,刘占源的脸色更加难看:“你们……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刘伟涛挠了挠脑袋:“不就是蝉鸣吗,爸你也太大惊小怪了。”

梁京墨却不认为刘占源是大惊小怪,托着蝉坐回沙发上:“崔豹的《古今注》记载有一化蝉的故事:古有齐王后怨王怒死,尸化为蝉,遂登庭树,嘒唳而鸣。后王悔恨,闻蝉鸣,即悲叹。”

“这只蝉难道就是齐王后?”宋初俯身看着那只蝉,“那它得活了多少年了?”

“未必是齐王后,”楼半夏替刘占源将没有插稳的香柱扶好,“实际上,所谓的齐王后化蝉也未必是真的,但鬼蝉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它们从死不瞑目的怨气之中获取养分,为他们化解愁怨。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它们的出现也就意味着,有人死不瞑目。”

刘占源对上楼半夏似乎洞悉一切的眼神,忍不住开始躲闪,强自镇定下来,一言不发。

宋初的目光在这一家三口身上转了一圈,回到鬼蝉身上:“鬼蝉有攻击性吗?”

“按道理来讲,鬼蝉并不能对人造成□□上的伤害。用比较通俗的话说,鬼蝉擅长的是精神攻击。”

见楼半夏摇头,刘占源几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然而,楼半夏话音刚落,梁京墨手中的鬼蝉突然飞起,径直冲着刘占源的脸面而来。

刘占源惊恐地后退,被绊倒在沙发上,鬼蝉几乎就要撞上他的鼻子。

千钧一发之际,一股疾风吹过,气势汹汹的鬼蝉被掀飞出去。

宋初看着突然出现的老太太,又看了看柜台上的遗像,眼神微闪。

“今天是老太太的头七,老太太回来看你们了。”梁京墨站起身,对依旧从容淡定的张清致点了点头。

宋初抬头看了眼钟,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许悦抱着刘伟涛贴在墙边,刘占源不知所措地四处乱望。

楼半夏按住他的脑袋转向一边:“不要再转了,她就在你面前。”

刘占源从喉咙中发出咯痰般的声音:“你在骗我,明明什么都没有!”

楼半夏回过头给宋初一个眼神,宋初立即会意,从包中掏出显影水,往张清致所在的方向喷了两下。

张清致闭上眼站在刘占源身后,眉宇之间有着浅浅的皱痕,似乎有些不愿意面对当下的情况。

刘占源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影,瞳孔骤缩,张大了嘴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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