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2 / 2)

画灵绞着衣袖:“那大人倒是说说您想怎么办,反正我就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梁京墨沉默了许久:“送我进去,替代闵之。”

画灵的樱桃嘴撅了起来:“先前我问大人对宋初是否有意,大人矢口否认。如今看大人的模样,分明是情愫暗生,看知画的安排难免觉得荒唐。”

梁京墨抿唇不语,心中却被投下一颗石子,荡起微波——对宋初,已生情愫吗?

闵之自称是自己的丈夫,宋初对其却并不能生亲近之意。虽然闵之哪儿哪儿都符合自己的要求,那股陌生感却挥之不去。同塌而眠是不可能了,好在闵之体贴,搬了被褥睡在外间的榻上。

一觉醒来,宋初颇有不知今夕何夕之感。侍婢伺候她梳妆洗漱,镜面中的女子是那样熟悉而又陌生。再见闵之时,宋初觉得他似乎和昨日长得不太一样,却莫名生出熟悉的错觉来。

梁京墨,也就是现在的闵之,替陌君,也便是宋初,插上固定发髻的玉簪,双手轻扶在她的肩上:“陌君扮作男儿,这份风流姿态,为夫自愧不如。”

昨日的不自在感淡了许多,宋初偏头轻啐一声,不再理他。

发觉手下的身躯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僵硬,梁京墨得寸进尺,借着给宋初戴耳环的动作,揉了揉她的耳垂。

宋初背脊一麻,脸色变得通红,一巴掌将作乱的手拍了下去:“大白日如此孟浪,羞不羞?”

梁京墨还是第一次见到宋初娇怯垂首的姿态,有一瞬间脑热:“你是我的妻子,有什么好羞的?”以夫妻相称,梁京墨陡然觉出一股满足来。

梁老大向来觉得,在法度之下,最大程度地顺心而为,才能享受生活。情愫已生,那就任其燎原好了。

日子在吃喝玩乐中流逝,宋初逐渐能接受梁京墨的亲密。但每当他的手触及宋初腰侧时,宋初的反应就会十分激烈。梁京墨不敢冒进,只能暂且压下进度。

宋初熟睡后,依旧睡在外间的梁京墨偷偷摸摸出了门。风景秀丽的庭院中,画灵于湖心亭自饮自斟。

“要是你们再不出去,你的那些属下就要把画给烧了。我看你们也相处得差不多了,要不就来一济猛药?”画灵试探着问道。

梁京墨在画灵对面坐下:“你准备如何?”

“说起来还是受了你的启发,我想可以让宋初重面当时的情景,在其中加一个你。”画灵不无得意。

梁京墨的手指在石桌上滑动:“你的意思是,让我在关键时刻去英雄救美?”

“然也,大人以为如何?”

梁京墨垂着脑袋想了想,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一觉醒来,宋初看着眼前的景象开始发懵。这是她家,但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她家已经不是这副模样了。床边放着她的校服,初中的,恍若隔世。

“阿初,快起床,该去上学了。”宋母敲着门。

宋初一边把校服往身上套,一边应声,心里却止不住地发慌,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上周进行了一次月考,这周该公布成绩了。宋初拿着自己的数学试卷,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她考得不算差,可是她看着试卷上鲜红的分数,无端觉得自己即将坠入地狱。

梁京墨和画灵就站在教室后门的地方,看着宋初的反应,梁京墨只觉得心一揪一揪地难受,恨不能现在就将她抱入怀中。

画灵扯着梁京墨的衣角提醒他不能冲动:“你若是现在出去了,这一番安排可就算白费了。我耗费精力不算什么,宋初可是平白担惊受怕了一场。”画灵干了这么多年勾引之事,对把控人心是懂得一些诀窍的。

梁京墨果然冷静了下来,静待着事情的发展。就在这一天,宋初经历了一场让她的人生蒙上了一层阴影的噩梦。

午休时间,数学老师果然将宋初单独叫到了办公室。老师门都还没有回来,斯文俊秀的男老师独自靠在办公桌上,手中拿着登分册。宋初站在办公桌前大气不敢出,低着头恨不能将自己埋起来。

宋初初中的这位数学老师姓于,看上去就极富书生气,面相长得也不错,人又年轻,不说那些年轻的女老师了,就是情窦初开的女学生也有对其念念不忘的。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却成为了宋初生命里的恶魔。

“宋初,你这次可是退步了不少,最近是不是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于老师的胳膊搭上了宋初的肩,宋初身子一僵,下意识想要逃走,却被于老师的力道死死困住。

于老师将宋初按坐在椅子上,点上一支烟:“跟老师聊聊,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宋初被那明明灭灭的火星激得浑身发抖,上下牙齿也互相碰撞着:“我……我没有……啊!”宋初的话还没说出口,于老师就将烟灰掸到了她的手背上,显然对她的说法很不满意。

宋初低着头收回手,努力将自己蜷缩起来。于老师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好一张我见犹怜的俏脸,真让人有凌虐的想法。”说话间,于老师的手已经划到了宋初腰间,撩起了她的校服上衣。

宋初突然开始猛烈地挣扎着,于老师竟然将还未熄灭的烟头按在了她的腰上。宋初的惨呼声于老师的手挡在了口中,眼泪止不住地下落。梁京墨再也忍不下去,一脚踢开办公室的门,将姓于的狠狠扔向墙壁。

梁京墨伸手去抱宋初,却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抵抗。梁京墨仿佛不觉得痛,死死将宋初扣在怀里。宋初趴在梁京墨胸口哭得昏天黑地,口中却隐约呢喃着他的名字。梁京墨抬起宋初的脑袋,替她擦干眼泪:“阿初,你认识我?”

宋初一边打嗝儿一边回道:“你是我上司,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

画灵背着手凑了过来:“竟然能挣脱我创造的小世界,小姑娘不简单。不过我看你抱大人抱得那么顺手,大概阴影也散得差不多了吧。”

宋初松开手,揉了揉自己的脸:“谢谢你们了。不过我们好像还有正事要办,老大,你找到破解封印的方法了吗?”

刚刚被泪水冲刷过的眼球十分透亮,微微泛红的眼角更加引人怜惜。梁京墨伸手碰了碰宋初的眼角:“要破这封印并不难,只是又要你放点血了。”

宋初大义凛然地伸出手:“我都已经习惯了。”

默默被无视,又默默被秀了一脸的画灵摸了摸鼻子,努力刷着存在感:“不要忘了我,还有那些倒霉的男人。”

破印果然不难,以宋初之血为媒介,梁京墨直接破了所有幻境,画中世界摇摇欲坠。画灵心痛地看着自己惊醒塑造的世界崩塌下去,到底没有阻拦。有什么比自由更重要的呢?

一直守着仕女图的众人看到画上风景颓败下去,还以为自家老大和宋初就要和画灵同归于尽了,顿时手足无措。团子一爪子下去将仕女头上的朱钗处戳了个洞,破洞处卷出一阵狂风,将团子被吹到章邯身上。梁京墨和宋初乘风而出,那仕女图倒是纹丝未动。

直到狂风渐息,画灵才带着一众被囚困在画中的魂魄悠悠从画中走出。除却画灵之外,还有十一个男人的魂魄。刚从幻境中走出,他们还一脸迷惘。

梁京墨扶着宋初坐下,也不等那些男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将他们收入了百鬼瓶中。画灵扭了扭身子,半点也不见外:“哎哟,在画里呆了这么多年,可是憋死我了。”

李双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询问画灵被囚禁在画里的缘故。画灵敲敲脑袋:“那人具体是什么身份我不知道,我只记得他身上一股子阴诡气息,不似一般阴灵鬼魅,反而有些像我曾经见过的阴差。不过,等闲的阴差却没有他身上那么强大的威压。”

作者有话要说:  梁京墨:你这画灵如此不知分寸,太不得体了,放开那个宋初让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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