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鳌岛内,受斗法余劲波及而破碎的环境,已然被修复,化身罗丰消失不见,坐在十二叶莲花台上的是罗丰本体,他先前一直藏于灵鳌岛的真身,也即那头海龟的身体内部中修炼。
守擂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对于寻常修士而言,一个月只是白驹过隙,微不足道,哪怕浪费掉也不值得可惜,可对于拥有造化玉碟的罗丰而言,一个月相当于两年半的时间,地皇陵之争在即,每一个时辰都要充分利用起来,绝不嫌多。
“断神锋落败是一种巨大的威慑,想来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其他人前来挑战,正好安排化身细细布置,为最后的夺运做准备。”
罗丰思量着,因为这两年半的“延时”修炼,上回在处理人道盟一事中截取来的大量气运,已经消耗得差不多,造化玉碟虽然功用玄妙,却也是只不折不扣的“吞金兽”,像以前那般不去特意夺取,只凭机缘巧合取得,已是无法满足日益增长的消耗需要。
不过要他跟人挑战,一一夺取气运,这等做法的效率未免过于低下,却是他瞧不上眼的,而且以他今时今地的名气,肉身境弟子败给他实在也算不得丢人的事情,而对手若对此事压根不放心上,心志未有挫动,根本截取不到多少气运。
因此,他决心来个大的,一口气完成未来十年的积累。
守擂之事在他人眼中是件苦差事,甚至变相的惩罚,在月湖真人眼里是霸道的证明,气势的积蓄,而在罗丰眼里,却是一种有着利用价值的绝妙处境。
任何一种境况,若是换个角度去观察,就能看见不同的景致,而罗丰最擅长的恰恰是转变思维角度,不拘泥于固有常识。
外面那批弟子,皆是六道宗的精英,他们身上的气运可远胜过同阶修士,尤其是对比那些今生无望突破天人的执事长老,说是以一敌百都不为过。
其实在修炼了月湖真人传授的《大自在截运妙法》后,罗丰无须挫动对方的心志,直接出手亦能强行掠夺气运,但这种手段毕竟歹毒,对付外派弟子也就罢了,对付自家弟子,尤其是背后有靠山的弟子,未免遭人诟病,会惹来许多麻烦。
当然,对于这些弟子,他们的长辈皆有补足原有气运的手段,因此纵然夺了他们的气运,也算不上生死仇恨,但必须要有一个明面上过得去的理由,能让对方认栽。
罗丰现在筹谋之事,就是创造这个过得去的理由。
通天古书忽而问道:“断神锋这小子,是真的背叛通宝真人了吗?看他剑眉星目的,还以为是跟端木正一类的人物,没想到是个白眼狼,真是瞧不出来。”
罗丰赞同道:“我也觉得不像,但我跟断神锋只见过一面,并不熟悉其为人,无法在此断言,虽然发现了几处疑点,但皆非决定性的证据,只是怀疑罢了。”
通天古书提出一点:“刚才的战斗,他分明没有尽全力,或者说,虽然他动用了全部的功力,却没有认真的在战斗,只是一种表面上的全力以赴,非是交战者难以体会其中差异——说不定他是在演戏给某人看,须知你的迷雾能阻挡肉身境弟子,可挡不了天人修士的窥探。”
罗丰摇头道:“这一点算不得什么,毕竟此非生死决战,他自然不会拿出与人搏杀的本领,而且为了保留弟子的实力秘密,为地皇陵之争做准备,宗门也是进行了限制,并非所有天人修士都能观看战斗。
假如他的背叛是真,方才之举就是一种表态,假如他的背叛是假,方才之举就是得了通宝真人的授意,而无论真假,皆是天人修士的谋局,非是我等能够插手,还是莫要趟这浑水为妙,当下仍以地皇陵之事为主,切忌节外生枝。”
正所见,一股血水从地下涌出来,凝为人形,化身罗丰邪气森森的笑道:“我倒是觉得,他的背叛是假,但通宝真人只怕也在欺骗他,若真如此,他未来的下场可就令人期待了。”
尽管拥有相同的智慧,但化身罗丰更习惯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