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得得是写到第一百零一件时才放慢速度开始咬笔杆的。说起来这玉阳子也是够贼的。如果把法器放到跟前,即使不能摸白得得的眼睛也能透视。但现在传影镜里出现的就是一个画面,她透视过去也什么都看不见。
作弊看来是没法了,白得得只能咬着笔杆想那剩下的八件看不见的法器部件会是什么。这真的只能靠猜,同时还得把所有的知道的部件都拿出来推演一番,看看什么样的部件适合卡在那个后面,大小位置刚合适,还能起到支撑作用。
不对,白得得皱了皱眉头,既然那西山书院炼器堂堂首说这是一件法器,那就表示它是有功能的,并不是随随便便组合起来的。所以还得从功能上推演。
这可就难了。现在画面上这堆“破铜烂铁”看起来是不可能有什么功能的,所以还得挨个儿地拆开了,然后由白得得自己在脑子里将它重新组拼起来。
这个演算量就太大了,因为可能性太多。白得得只能掏出纸笔,开始一步一步推演。
而旁边左析羽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但并没停止。他炼过的法器那是真比白得得吃过的米还多,基本功太过扎实,眼力还高,跟西山书院的廉煌也算熟悉,对他的风格还是了解的。所以严格意义上,左析羽这一题是占便宜的。
一炷香之后,左析羽便搁了笔,将答案封了起来,开始闭目养神。
白得得分神瞅了左析羽一眼,心里有些慌,赶紧宽慰自己这才是第一局,便是输了也还有两局能扳回来。
因着要把这柄法器的组合功能算出来,白得得足足落后了左析羽三个时辰才完成了第一轮比试。
斗器台周围的弟子有好些等得不耐烦都散了。原本以为能看场好戏的,没想到左夫子吊打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白姑娘,也就没啥趣味了。
能坚持留下来的弟子,基本都是思春了,就盯着白得得的脸看舍不得挪眼睛。
白得得封了答案后,玉阳子等人也松了口气,这么干坐着也着实无聊。
“好,既然两位都已经答完了,那就请廉堂首公布其解。”玉阳子道。
传影镜上的部件开始一件一件脱落,并旋转起来,如此就能让人看见全貌了。
白得得和左析羽旁边都各站了一名玉山书院弟子,为他们唱答案。
在一百之前,两人都是全部答对。这对白得得实力其实已经算是一种肯定了,观战的人也默默点了点头,即使白得得答得慢些,可她毕竟年纪小,能答对这么多,已经可以俯视在场九成九以上的炼器弟子了。
不过到了第一百零二个部件时,唱答案的弟子道:“左夫子,错。”
而白得得身边的弟子却道:“白姑娘,对。”
全场立即哗然,左析羽朝对面的白得得看过来,笑着捋了捋胡子。他心里并不慌,后面不是还有几件么?那些是他也拿不准的部件,他自然不信白得得能全部答上。
偏偏到了最后一个部件时,白得得依旧是一件没错,而左析羽虽然没有再错,毕竟已经输了一个。
所以最后这一件便是关键了。
左析羽身边的弟子看了答案后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左夫子,错。”
“呀。”全场又惊讶了,都知道左析羽这一轮是输了,虽然他用时短,但正确率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而白得得身边的弟子再次道:“白姑娘,对。”
这便是一百零八道全对了。左析羽不敢置信地看着白得得,他自己对后面的八个部件都有些拿不准,因为那八个部件根本就是看也看不见的,是以他才会错了两处,白得得小小年纪怎么会全部猜中?
玉阳子道:“第一局白姑娘胜。”
白得得朝左析羽拱了拱手,“承让承让。”
左析羽脸上虽然还挂着笑,但是已经有些小小的僵硬了。不过这一局对他的威信影响并不大,因为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他一炷香功夫就答完了,但白得得却用了三个多时辰。这时间差距太大,他们都觉得如果左析羽也用那么多时间的话,绝对也能完全正确。
可是左析羽心里知道自己的事儿,就是再给他一天的功夫,他给出的答案也未必全对,因为后面他就是猜,那靠的是运气。
玉阳子朝左析羽安慰地笑了笑,“第二局,依旧请廉堂首为咱们出题。”
廉煌的脸再次出现在传影镜里,“这一局就请二位将先才那一百零八个部件组装成一柄能用的法器。”
这道题,类似的白得得也考过廖璧合,只是当初她用的是三十六个部件,如今的一百零八个部件,难度可不仅仅是增加了三倍。
廖璧合此刻也在斗器台边观战,看到此题,不由冷笑了一声,他倒想看看白得得是怎么自己打脸的。能考别人,自己却未必答得出。
结果只见白得得刷刷刷连着画了好几笔,不过片刻功夫便封了答案。
这般迅速就是玉阳子都差点儿没端住,“你,你答好了?”
白得得点了点头,这道题目她第一局就答出来了,只是没想到西山书院的堂首这么水,出个题都不带多动动脑子的。
左析羽心里的震撼就更可想而知了。他现在虽然有了些许头绪,但是也挡不住白得得这么狂妄。
廖璧合更是眼珠子都要掉出去了。
只石嘉善坐在位置上,将手里的折扇一收,在掌心里磕了磕,“有点儿意思。”白得得虽然不是他喜欢的那款,但是此刻看她那般骄傲如朝阳,又的确挠人心,想要征服她。
左析羽原本以为第二局能反败为胜,却没想到白得得快得不可思议地封了答案,这或许对他有些影响,以至于左析羽用了三天三夜,才解出了答案。
但这速度其实已经说明左析羽极其了得了,其他弟子私下也有解题,但目前没有一人解了出来。西山书院的廉煌当初出这道题其实就是有意为难左析羽,想落落玉山书院炼器堂的面子。是以廉煌的题出得很刁钻,他估摸着左析羽怎么也得用上六、七日才能解出来。
没想到左析羽被白得得给激得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三天便解出了题目。廉煌知道消息的时候,本来正惬意地在看舞娘跳舞,一听消息就愣了,“左析羽现在已经这么厉害了?”他顿时就感觉到了危机感,虽然廉煌无法跟郭世宗比,但是左析羽向来跟他只是平手而已,此次怎么会有如此大的飞跃?
待廉煌赶到传影镜前才知道,还有个比左析羽更了得的,那美得绝不可能有脑子,也绝不该有脑子的白得得居然眨眼功夫就解出来了。若非题是廉煌自己出的,他都会怀疑白得得作弊了。
两份封印的答案被解封后,那图画自然就展现在了众人面前,白得得的解答同左析羽的明显不同,是以必定有人错了。
廉煌扫了眼左析羽的解答,便道:“左夫子的解答同老夫给出的答案完全相符。”
玉阳子上前询问道:“那第二局应是左夫子胜了么?”
廉煌点头称是。
南草在一旁不乐意了,“诶,老头子,你怎么不仔细看看我家得得的答案。你不会以你给的就是最正确的答案了吧?”南草对白得得可是相当有信心的,如果白得得没有把握,是绝对不可能那么快封印答案的。
“老夫已经看过了,她根本就没用完一百零八种零件,而只用了一百零七种。”廉煌道。
如此看来白得得自然是输了,她却也不放在心上,如果这么早就三局两胜,那她的目的就没达到。胜了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炼器之道的比斗自然还得在炼器上见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