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猛地张开了眼!
……
南疆那边,貌似出了十分重大的事,中山王父子三人,一直呆在军营商讨着什么,夜深了也没回来。
宁玥当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与玄胤计较什么,看了会儿书,便洗洗睡了。
睡梦中,隐约感到谁解开了她的绷带,将她的夹板取了下来,还捏了捏她胳膊,仿佛在诊断她是不是真的摔伤了。
她迷迷糊糊的,第一反应却是自己穿帮了。
这个检查自己的人,是玄胤无疑了。
糟糕,若叫玄胤发觉自己装病陷害香梨,肯定要跟自己翻脸了。
她想睁开眼,却魇在了梦里,死活动弹不得。
后面,不知怎的,晕晕乎乎的,又给睡过去了。
天亮时分,她陡然从睡梦中惊醒,记起昨晚那个古怪的梦,赶紧摸了摸左臂,确定夹板还在,才稍稍松了口气,而后,又唤了冬梅道:“玄胤是不是回来过?”
冬梅拿着换洗衣裳进来,杏眼一瞪:“没有啊,他们好像说南疆战事什么的,王爷、三爷、四爷这几日都不能回府了。四爷,不会违抗王爷的命令,大半夜溜回来的,您放心。”
“你确定他没回?”宁玥蹙了蹙眉,摸着绷带上的结,如果她记得没错,这个结应该在上面,怎么……跑到下面来了?
冬梅笑道:“肯定没回,回了,婆子们会知会我的。您盯着绷带看什么?不会是压了一晚上,压疼了吧?”
“没,不疼。”昨天缠得紧,还有些小疼,今天也不知是不是习惯了,还是自然而然地睡松了,竟决觉得这个绷带比昨天舒服很多,而且夹板好像也轻了一些,挂在脖子上没那么重。宁玥狐疑地揪了揪绷带上的结,“冬梅。”
“嗯?怎么啦?”
“昨天这个结是打在上面还是下面?”
冬梅瞅了那个明显好看了许多的结,道:“下面啊!”她看到的下面而已,其实昨天怎样,她早记不清了。
“真的是下面?”她总觉得是上面呢,她当时还抱怨了一句,系上面好丑。
冬梅点头:“真的真的!您管它上下呢?反正没坏就好了嘛!”
也许……是睡着睡着把它给睡歪了?宁玥眨了眨眼。
冬梅拧了个帕子,要给她洗脸,洗到脖子那儿时,弱弱地问了句:“对了,您昨晚还喊脖子疼,让奴婢给您擦药,奴婢给忘了,还、还疼吗?”
说来也怪,不疼了。吊胳膊吊了一个时辰,脖子僵硬得跟快断了似的,让冬梅拿药,自己稀里糊涂地睡了,一觉醒来,奇迹般地大好。
宁玥摸了摸后颈,真是……奇怪。
洗漱完毕,在脸上化了“妆”,宁玥带着冬梅去了文芳院,昨日上街的时候,冬梅与诗画守在马车上,没跟着她们,但事后,宁玥与孙瑶都与她们细说了自己知道的情况,是以,二人对现场的事也算“心知肚明”。
碧清叫上农妇,带玄小樱和小樱去花园荡秋千去了,文芳院的上房,只王妃端坐在主位上。
王妃的面色十分憔悴,眼神微微呆滞,空洞而无神,眼底的鸦青,如淡淡的墨色一般,将整张脸,都衬出了一股颓废。
她端起茶杯,杯盖自水中轻轻蘸了蘸,茶叶浮动在水中,却好似摇曳在她心底,她越发抓心挠肺,放下了杯子,沉沉地道:“你们来啦?坐吧。小樱和香梨已经吃过早饭了,待会儿,你们简单用些。”
没说她自己。
显然,她依旧没有胃口。
宁玥与孙瑶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一丝了悟,王妃想必是在为香梨为非作歹的事发愁,一边觉得玄小樱不可能撒谎,一边又觉得香梨不可能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孙瑶起身,将那杯早已凉掉的茶撤了,奉上一杯新的:“母妃,你睡得不好吗?”
王妃叹了口气:“半夜醒来,便再也难以入睡了。”
孙瑶站到她身后,探出纤细的手指,在王妃太阳穴轻轻按了起来:“前段日子我睡眠也不好,四弟妹给了些安神药,我吃着不错,母妃要不要试试?”
她这个,只怕不是安神药能吃好的。王妃淡淡地道:“不必了。”
孙瑶不重不轻地按着:“这个力道可以吗?”
王妃闭上眼,嗯了一声,对孙瑶的手法还算满意。
门口,一个小丫鬟探进头来,轻声问:“王妃,可以摆膳了吗?”
她声音极小,王妃没听见。
宁玥摇了摇头,比了个手势,示意她退下。
小丫鬟退下了。
王妃突然睁开眼,看向宁玥道:“你的伤怎么样?”
宁玥欠了欠身,答道:“回母妃的话,擦伤那些,都好多了。”
王妃扫了她挂在脖子上的绷带,不紧不慢地问:“胳膊可还疼?”
“嗯,疼。”宁玥低下头,细细地说。
王妃瞅着她比她更苍白的面色,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你也没睡好?”昨天新受伤,面色也没这么难堪。
宁玥学着王妃的模样,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我昨晚,做恶梦了。”
“你也做噩梦?你梦见什么?”王妃斜睨着她问。
宁玥仿佛引起了十分害怕的事,瑟缩了一下身子,小声地说道:“我梦见那个戴白色面具的鬼了。就是那个……长头发的,面具上长了獠牙的,手上还戴着一副白色手套的。”
“呀!那不是……我撞到的那个鬼吗?”孙瑶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