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1 / 2)

崽崽 川澜 2376 字 26天前

“喜欢谁?”他声带像被割裂似的,字字透着不忍听的痛感,“知微,你说喜欢谁?”

林知微鬼使神差,谎话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后悔了……她就不该拉他进门,不该引狼入室,就该让他去外面自生自灭!

陆星寒整个人朝她压迫过来,灯光也被他遮挡,昏暗的影子里填满噬人的侵略感,林知微被他的气息罩住,血液涌到头顶,“陆星寒,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手腕被他按住,低黯嗓音冲撞耳膜,“知微,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林知微愣住。

陆星寒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睛逐渐溢上潮湿,贪恋描摹她的眉眼嘴唇,鼻音愈发浓重,“我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听话,乖顺,懂事,会撒娇……”他哑声笑,“我原本就是一条没人要的野狗,是你把我捡回来,我才活得像个人!让你放心的那个崽崽,是因为你的在乎,心疼,才造就出来的,也只在你的面前存在。”

“事实上?”他脊背微弯,恨不能从此把她困在自己怀里,火热吐息近在耳畔,“我特别自私,嫉妒心强,爱报复,小时候,你会把糖分给附近别的小男孩,大家全都喜欢你,缠着你叫姐姐,后来没人敢了是不是?”

林知微额角沁出汗。

陆星寒半合上眼,“每个你给糖的,都被我收拾过,我把糖抢回来,一颗也不少,存在你送我的小罐子里,哪怕不吃,看着也好。我受不了淹没在他们中间,你所有的好,只能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林知微心脏要炸开,从小到大无数类似的细节自动串联,就连从前最爱贴着她跑前跑后的容瑞,也是在某一天突然和她保持开了距离。

原来并不是无迹可寻,是她根本没有想到陆星寒的感情会在相伴长大的岁月里歪曲到这种程度!

“你走——”她终于觉得慌了,把他推到门口,“出去!以后再也别进这个门!”

呵斥着,脚步却不由自主往后退,小腿挨上沙发,脱力地跌坐下去。

陆星寒充耳不闻,两步跟到她面前,灰蒙影子把她娇柔纤瘦的身体完全覆盖,他单膝跪上沙发,紧贴在她僵硬的腿边,侵蚀性极强的热度要把人从头到脚溶掉,林知微一时间不知所措,差点伸手打他。

手尚未扬起,她忽的看清了他的脸。

满是无声淌下的眼泪,顺着下巴滴在她的颈窝,烫的,很快变凉,接连滚进她的领口里。

她不知道一个男人有多无望,被逼到什么程度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林知微怔怔凝视他,唇缓缓张开,近乎歇斯底里地最后一次对他说:“陆星寒,你看清楚,我是你姐姐!”

“是啊,姐姐——”

他低低答应的语气,一如从前乖巧纯良。

林知微眼中的水光不断蓄积。

陆星寒口中再次喃喃“姐姐”两个字,伸手把她蹭乱的长发顺到耳后,低下头,稳定光线拂上他刀刻似的五官,半明半暗,“他们让我做国民弟弟,我可以,我叫谁姐姐都没关系,唯独你不行。”

“林知微,”从小到大,他初次面对面念出她的全名,“你让我理清自己的感情,再对你道歉,好——对不起,对不起我早就爱上你了,我对你的感情清清楚楚,不是弟弟对姐姐,是男人对女人!”

“别说你会喜欢谁,爱上谁——”他颤抖的手扣住她的肩压进沙发角落,凶狠执拗,却又脆弱可怜,“你根本体会不到,我只是稍微设想你可能会对别人好的样子,就已经嫉妒得要疯了!”

他低吼的嗓音破碎,黑沉双眸里窜出火,烧得周身温度升腾,手掌压着的绵软身体是他朝思暮想,恨不能把命给她的女人。

他想她,想做一切侵占她拥有她的恶事。

想看她为他脸红心跳,娇柔妩媚,想让她再也不看不理其他任何人,眼里心里只有他。

过去不敢多看一眼的饱满双唇,正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盛放,他只要稍一俯身,就能立刻吞没,据为己有。

渴望灼烧理智,狠狠拉扯不堪诱惑的神经。

林知微隐约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狠狠推拒,但她早就被困死,腿抬不起来,手臂被拥住,心跳声无限放大,震得世界一片嗡鸣。

陆星寒的唇与她仅仅相隔寸许。

林知微到处都是僵的,想扭开头,但身体完全跟不上意识。

陆星寒胸口急促起伏,紧紧闭上眼,用力按住上次争吵时掌心刺破的那道伤口,用疼痛克制。

他伤她的已经够多了。

此时此刻,他一无所有,做尽坏事,根本没有资格,不配吻她的唇。

牙快要咬碎,喉结艰难地滑动,陆星寒强行撕起跟她接触的身体,缓缓松开钳制。

林知微终于能够作出反应,本能地跌撞站起,抬起手挡开他的靠近。

细腻手指没有章法地挥动,胡乱之下无意间按在他的唇边。

陆星寒却仿佛找到救赎的解药,控制不住地一把抓住,把她的手指稍稍抬起,轻柔地放在自己唇上。

眼睫低垂,心跳如鼓。

他不言不语,郑重其事吻上她微凉发颤的指尖。

第25章 二十五只崽

他嘴唇很软, 些许湿润, 里面沸腾着滚烫的血。

指尖像通了电,酥麻战栗瞬间蔓延到每一根细枝末节的神经。

林知微猛地抽回手, 绷直的肩止不住打颤, 脑中仿佛炸开巨大烟花,闪得眼前白茫茫一片,她再也顾不上推他斥责他,脚步虚浮,扶着沙发冲进自己卧室, 撞上门,锁死。

小客厅里柔亮依旧, 窗外寂静,时间很晚了, 行人车辆越发稀少。

陆星寒颓然站着, 低下头, 慢慢坐在沙发上, 双手蒙住眼睛, 保持同样的姿势待了很久, 才视线模糊地看向他的小床。

床上被林知微堆满杂物,连条缝隙也不剩。